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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到底是从小带大的亲弟弟,晚上顾景还是给顾致打了电话。结果一直提示无法接通,顾景有些担心了,又往爷爷奶奶家里打电话,奶奶说顾致和同学出去玩还没回来,打手机也一直没人接,顾景这才终于慌了。
夜不归宿这事儿要放以前她根本在意都不会在意,再有一年顾致就成年了,老大不小的自己能管住自己,但白天突然发生那样的事愤怒之下难保想不开。
她匆匆忙忙安慰了奶奶几句说顾致应该是住在同学家了让她别担心,反手给同样在Z市的二叔打了电话问顾致去没去他那儿。
二叔说没看到顾致问怎么了,顾景来不及解释,挂了电话想再给别人打,却突然发现她找不到别人。
顾致以前的同学都在D市联系了也没用,在Z市的同学她又一个不认识,一下子就山穷水尽了。
顾景心里没有底,不断地给顾致打电话,期望他愿意接,然而打了整整一夜全部都是无人接听,要不是坚信顾致不会出事她都要报警了。
另一边顾致回到家,爷爷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等他,看他平安回来老两口拉着他问长问短,知道他是住在同学家才放心,也没说一晚上没睡都在等他。
顾致把李妈妈给的小菜递给奶奶,说这是同学妈妈送的,奶奶叮嘱记得和人家说谢谢,拿着去厨房做早饭。
回到房间顾致把摔得面目全非的手机拿出来摊在书桌上,屏幕整个弹了出来都能看见里面的主板,修理费估计都能买个新的了。
顾致想了想,翻出他以前用的旧手机插上电话卡,刚开机短信提示音就跟交响乐似的噼里啪啦直响,全是顾景的未接来电提醒。
顾致还在想要不要打回去,手机突然又响了。
“喂?”他接道。
“……你一晚上跑哪去了!”
顾景没想到竟然打通了,沉默了半秒随即破口大骂,吼完这一嗓子当场就哽咽了:“我打了你一晚上电话都没人接……你去哪儿了!”
顾致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……”顾景哭道,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她有多伤心多担心。
顾致后知后觉地发现,爷爷奶奶这么早就坐在沙发上,是在等他回来。
他心虚地解释:“我手机摔坏了,昨晚在我同学家。”
“摔坏了为什么不给家里报个平安!你多大了!爷爷奶奶一晚上没睡觉都在等你……呜……我担心了你一整晚……”
顾景哭得停不下来,家里已经这样了,如果顾致再出什么事,她怎么办。
顾致直挺挺站在桌子前面听他姐哭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和顾景差了六岁,说句不过分的话,他是顾景一手带大的,小时候他爸他妈不管他,是顾景教他吃饭穿衣服带他到处玩,上学之后也是顾景辅导他学习,直到她上高中离开家。
长姐如母,这个词在顾景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顾致想起昨天他妈告诉的真相,顾景肯定早就知道了,可她竟然帮着那两个人一起瞒着他……心里有些怪顾景。
顾景还在哭,顾致有些心烦意乱,半晌听电话那头抽噎道:“大致,姐就你这一个弟弟……你别吓唬姐好不好?呜……”
顾致呆立当场,强烈的愧疚感迎面将他扑倒,砸得他不自觉弯了腰,没想到他就失踪一个晚上会让顾景这么牵肠挂肚。
顾致羞愧地低下了头,他的家早就支离破碎了,但他还有姐姐和爷爷奶奶,还有其他更多关心他的人,这些都是支撑他站起来继续走下去的力量。
顾致终于知道自己错了,红着眼眶哽咽:“姐,对不起……”
顾景放声大哭。